目前分類:此情此景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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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點點對不起吳宇森。

  近日上畫的《赤壁》,掀起一小片熱潮。
  所謂小,是相對的,最方便的當然是比較票房。論票房,給《蝙蝠俠——黑夜之神》比下去恐怕已在預計之中。只是,蝙蝠俠跟諸葛亮一樣是人,一個有錢一個有謀,為甚麼蝙蝠俠會比諸葛孔明吸引呢?香港人不是玩三國志大的嗎?一貫的解釋,是香港人喜歡的三國,是電玩裡的三國,不是歷史上的三國。香港人愛新鮮,不愛歷史。
  至於熱潮,大概就是適逢暑假,華語大片就幾乎只得這一部。熱潮當然也和口碑有關。而論口碑,毀譽參半自然也在意料之內。你總不能討所有人的喜悅。
  但是,批評《赤壁》的著眼的大都是歷史。這也許有跡可尋。選角是最先曝光的,導演原屬意梁朝偉飾諸葛亮、周潤發飾周瑜,後來二人相繼辭演,於是找來金城武演諸葛亮,而梁朝偉最後回來擔當周瑜一角。可以想像,金城武的諸葛亮就有點顛覆大眾對孔明的傳統印象(雖然史書裡的諸葛亮挺英偉)。
  電影裡頭的碴子就更多。
  先說曹操。電影說他掀起赤壁之戰,為的是爭奪小喬——這不就把三國摻入《木馬屠城記》的元素?1
  再說關雲長。高慧然說:不單沒有赤兔,就連一匹像樣的坐騎也沒有。2
  再說趙子龍。馬鼎盛問:趙子龍單騎救主,怎麼不把小主人藏在懷裡,反而揹起他?3

  我居然也不只一次搖頭嘆息,三國改了,還是三國嗎?
  對吳導演感到歉疚,因為我也曾說過歷史是寫出來的。到底,誰真知道三國該是怎樣的呢?《三國演義》又有多少史實多少虛構呢?更何況,誰說《赤壁》就是《三國演義》?李安說人人心中都有座斷背山,同樣,人人心中都有套歷史觀。《赤壁》,就是吳宇森心裡的三國。

  最令人看不過眼的恐怕是諸葛亮變成大配角。呼風喚雨運籌帷幄的孔明,居然給被自己氣死的周瑜搶去風頭,很不符合史實。
  可是,這不過是《三國演義》說的,歷史是這樣的嗎?蘇東坡名垂千古的〈大江東去〉,景仰的是周瑜: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蘇 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易中天的《品三國》這麼寫:「……周瑜的氣量是很大的。《三國志》對他的評價是『性度恢廓』……同時代的人對他的評價也很高。劉備說他『器量頗大』,蔣幹說他『雅量高致』……可見周瑜這個人,是官場、戰場、情場,場場得意……這樣一個春風得意的人,怎麼還會嫉妒別人,又怎麼會因為嫉妒別人而被氣死呢?我們嫉妒他還差不多。」4
  三國的歷史,到現在也還不明不白。理清歷史是史學家的興趣,演繹歷史則是文學家的自由。羅貫中的《三國演義》如是,吳宇森的《赤壁》也如是。
  學習歷史,卻是每個人的責任。

  寫了這許多,事實是,我並沒有看過電影。紙上談兵就是我這種人。
  對吳導演的歉意,又多了一點點。

  又,就因為沒有看過電影,這篇東西算不得屬「淡淡的書卷味」。

註:

  1. 前天八號風球高掛,賦閒在家,讀了一段小說《洛神》,裡頭藉曹丕的口,說:「司空大人為了一個女人,害死了我大哥。如今他又……」司空大人就是曹操,曹丕大哥叫曹昂。當年曹操正征討張繡,本來沒甚阻攔,怎料曹操垂涎張繡嬸母美色,竟然強擄至軍中尋歡作樂。這激起張繡反抗,最終曹昂為救曹操而亡。而曹丕說的「如今」,卻是指曹操圍攻鄴城數月,為的又是一個美女——袁紹次子袁熙的妻子甄宓。所以,說曹操好色似乎也不新鮮。
  2. 高慧然.〈赤兔搞大了誰的肚子?〉,蘋果日報.名采 2008-07-19《隨遇而安》。
  3. 七月某晚的〈講東講西〉,香港電台第二台。
  4. 易中天.《品三國.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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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和生死有關。
  最近工作十分不如意,常跟上司戲言:死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我一死,這裡所有一切就再也不是我的問題了!
  極度不負責任的說話。但,負責任又怎樣呢?越肯負責任日子便越難過。

(二)

  看到立談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有點手癢。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已為陳迹,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王羲之.〈蘭亭集序〉

  不曾讀過。
  天下第一行書。真跡已然丟失,這個天下第一,只能靠現下流傳的臨摹略窺一二。

  字好,文也好。字,是藝術,文,也是藝術。這篇文章,就文言文來說,並不難解,且讀來有若行雲流水,但其中的人生觀,卻不容易明白。例如「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用的是《莊子.齊物論》的典,大概就是說生死如一,壽夭無別(彭指彭祖,相傳活了八百歲而不衰老;殤指幼年夭折)。

  整篇文章扣著的是宇宙:宇宙之大,萬物之多,是多麼賞心悅目啊!宇宙無始復無終,可人呢?不過匆匆數十寒暑——長短甚至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呢!人生這段日子,你我各有取捨,或會躊躇滿志,或會放浪形骸,總之追求的都是快樂滿足。可是,到頭來一齊都會化為舊事,化為虛無。感慨油然而生——生死不一,壽夭有別,這我是知道的,但就是說不清楚,想不明白。我不懂古人,後人又何嘗知我呢?這感慨是千古皆然的啊!

(三)

  近日重讀張愛玲的《半生緣》。
  近尾聲,有這麼一段:

……要是真的自殺,死了倒也就完了,生命卻是比死更可怕的,生命可以無限制地發展下去,變得更壞,更壞,比當初想像中最不堪的境界還要不堪。……

張愛玲.《半生緣.15》

  因著李安的《色,戒》,去年張愛玲又紅了起來。
  那陣子,我曾跟風讀了一趟張愛玲的原著。還沒有讀懂,就已經驚訝於李安的戲法:一篇不過二、三十頁的短篇小說,居然可以拍成兩個多小時的電影,可以想像當中必然加插了大量原著沒有的情節。
  到最後我還是沒有看電影,所以究竟李安是把故事搬字過紙,抑或是把沒有寫下來的都拍出來,我仍然是搭不上嘴。

  看,扯得遠了。
  又不是說張愛玲。(我又哪有資格「說」祖師奶奶呢?)

(四)

  提起張愛玲,就想起胡蘭成。
  他倆的愛恨,旁人無權過問,遑論評理。但人家的緋聞,從來都是最為八卦的題目。
  我也挺八卦,但我八卦的,是張愛玲的文字,是胡蘭成的仕途。
  張愛玲的文字深沉,胡蘭成的仕途也深沉。

  在《警世通言》讀過一首詩,詩云: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
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1

  中日戰爭期間,汪精衛投奔日本,當然是漢奸,而胡蘭成出任汪精衛政府,理所當然不可不戒也是漢奸。
  汪精衛未做漢奸前,算是愛國青年一名。在歷史舞台粉墨登場,第一幕就是暗殺清攝政王載灃。行刺失敗,汪精衛被捕入獄,在囚時占詩一首:

銜石成痴絕,滄波萬里愁;
孤飛終不倦,羞逐海鷗浮。
奼紫嫣紅色,從知煊染難;
他時好花發,認取血痕斑。
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
青磷光不滅,夜夜照燕台。

汪精衛.〈被逮口占〉

  有人說,要是汪精衛當時真個「引刀成一快」,後來就不致淪為漢奸。

  胡蘭成在〈論張愛玲〉寫道:

  但也隨即得到了啟發。是幾天之後,我和一個由小黨員做到大官的人閒談,他正經地並且看來是很好意地規勸我:應當積極,應當愛國,應當革命。我倦怠地答道:「愛國全給人家愛去了,革命也全給人家革去了,所以我只好不愛國了,不革命了。」

  正如魯迅說的:正義都在他們那一邊。他們的正義和我們有什麼相干?而這麼說說,也有人會怒目而視,因為群眾是他們的,同志也是他們的、我又有什麼「們」?好,就說是和我不相干吧。於是我成了個人主義者。

(五)

  零八年五月十二日,下午二時廿八分,中國四川省汶川縣,八級大地震。
  生死,就在那一瞬。

多少人 多少幸福被搶奪
多少生活在一瞬間被埋沒
一切變沉默
淚光在眼眶閃爍
塵埃沾滿了失落的輪廓(情願是我)

不必說 你們背後還有我
未來就是崎嶇也會陪你過
一個你 一個我
扛起不需要脆弱
前面越走一定會越寬闊(你還有我)

誰都會有恐懼面對黑暗的角落
為了你 我再苦也不躲
我要你重獲原來的生活
認定了這一輩子的承諾

縱然山搖地破 也要安然渡過 有你有我

群 星.〈承 諾〉
黃家駒曲:〈海闊天空〉.劉德華詞

  對,這是個一輩子的承諾,絕不是一天半月的事。
  每一次,都說。一次,又一次。

  一個月了。
  報章論壇依然在擾擾攘攘。
  陶傑在專欄寫道:「地震救災,國際明星李連杰先生在四川災場,親自搬大石、運帳篷,地震之後,李連杰還會在未來一年投身救護工作,推掉一億元的片約。平時的賑災慈善騷,看不見李先生圍坐在水銀燈下,穿一身黑衣,拿一隻咪高峯,眼眶濕濕的與眾人『分享』情感,呼籲捐錢,他早已去了災場自己動手了。」2
  動手動口出錢出力從來無分高低,肯做就好。可惜的是,演藝界一面呼籲合力抗災,另一面卻又波瀾暗湧,只這首〈承諾〉就牽涉了曾志偉、黃家強和劉德華。難怪陶傑意猶未盡,第二天又再寫道:「在救災行動裡,李連杰先生是一位有誠意的人。他親自投身災場,搬運帳篷,不在螢幕一味含淚『呼籲』,而是很低調地當一名役工。」3
  低調,也需要智慧。

(六)(零八年五月十日.youngsiugut @ 不如相忘於 xanga)

  今天兩度想流淚。
  都因詩歌。
  〈萬軍之耶和華〉和〈應許頌〉。
  此時此刻,忘了〈萬軍之耶和華〉的感動,只得〈應許頌〉。

芽苗裡有鮮花暗藏 泥濘中結出新果
毛蟲內暗中有應允 蟲兒化成了蝴蝶
嚴寒雪花飛舞飄送 來迎接春天的美
放眼望時節的安排 唯獨祂深知一切

無言裡有歌聲暗藏 尋求旋律跟詩韻
黎明在那黑暗盡頭 重燃世人見新生
忘情往昔擁抱將來 前途不知真方向
放眼望時節的安排 唯獨祂深知一切

窮途裡進新的旅程 無窮無盡到永恆
從疑惑到真心相信 從神處尋見永生
墳塋裡再生發光芒 到最終主必得勝
放眼望時節的安排 唯獨祂深知一切

〈應許頌〉
Natalie A. Sleeth 曲.梁臻階詞

  《世紀頌讚》編在「安息與永生」,是的,因為這會是弟兄安息禮拜裡的詩歌。
  是最近眼淺、壓力大,還是真的感動了呢?

  上網找,找到音樂,找到歌詞。
  整理時,發現電腦裡頭原來早有這首詩歌的 midi。是零七年的事了,怎麼會有這個音樂檔呢?該溯不了源。
  現在,聽了不下數十遍,依然感動。

In the bulb there is a flower; in the seed, an apple tree;
In cocoons, a hidden promise: butterflies will soon be free!
In the cold and snow of winter there's a spring that waits to be,
Unrevealed until its season, something God alone can see.

There's a song in every silence, seeking word and melody;
There's a dawn in every darkness, bringing hope to you and me.
From the past will come the future; what it holds, a mystery,
Unrevealed until its season, something God alone can see.

In our end is our beginning; in our time, infinity;
In our doubt there is believing; in our life, eternity,
In our death, a resurrection; at the last, a victory,
Unrevealed until its season, something God alone can see.

"Hymn Of Promise"
Words & Music: Natalie A. Sleeth

  網頁說,斯列太太寫好〈應許頌〉不久,她先生就過世了。臨終前,他交帶說,希望在安息禮拜裡,大家都唱起這首詩歌。

放眼望時節的安排 唯獨祂深知一切

(七)

  這一篇花了好長時間。是自己貪多,硬要把文章堆得豐滿。
  本來想分八段,好配合網絡傳聞:今年發生許多事都和八有關,因為零八年八月八日八時有北京奧運。
  不過,我早就研究過八字,應該放下了。
  中國人要到幾時才放得下呢?

註:

  1. 見《警世通言》第四卷〈拗相公飲恨半山堂〉。原詩為:

    贈君一法決孤疑,不用鑽龜與祝蓍。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才須待七年期。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

    白居易.〈放 言〉之三

  2. 陶傑.〈地藏菩薩〉,蘋果日報.名采 2008-05-25《黃金冒險號》 。
  3. 陶傑.〈苦海菩提〉,蘋果日報.名采 2008-05-26《黃金冒險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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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來的……不是悼文。

(一)

  已經是上個月了。
  三月初讀報,讀副刊,讀到喬志高先生大去了。
  我不認識喬先生,只知道他的大名。

  喬先生不姓喬,姓高,原名高克毅,洋名 George,所以 George Kao 變成喬志高。
  我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幾年,但這幾年好長。
  要數,就由報讀翻譯數起。當時,眼中只識思果老師,但那不過由於他兩本翻譯書。之後,東一本西一本地囫圇吞棗,陸續知道更多的名字:劉紹銘、宋淇、霍克思、閔福德、余光中、喬志高、黃國彬、黃維樑、梁錫華、吳魯芹……

  要讀翻譯,好歹要準備一下。
  《紅樓夢》英譯,當世以霍克思(David Hawkes)的 The Story Of The Stone 為最好的譯本。所以我知道宋淇,因為他是翻譯家兼紅學家,和霍克思當然志趣相投。
  跟著知道,七十年代,宋淇和喬志高於香港中文大學翻譯中心創辦《譯叢》(Renditions)。今天,這份刊物一年兩期,用劉紹銘教授的話,是「極見份量的中譯英定期刊物」。

  一直很敬佩中英兼擅的前輩。
  與其說是敬佩,毋寧說是神往。
  今生是無幸親炙的了(除了黃國彬和劉紹銘兩位:上過黃教授的課,和劉教授通過一回信),為了滿足貪慕,只有多讀他們的作品。喬先生著作不容易找,找到的通常是他的《美語新詮》系列。小說我不多看,所以譯作《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天使,望故鄉》(Look Homeward, Angel)等都不曾看過。家裡唯一一本喬先生的大作是他和弟弟高克永編寫的《最新通俗美語詞典》。

(二)

  個半月後,剛過去的星期四。
  在公司,加班時段,忽然得知全港最深入民心的體育新聞主播伍晃榮逝世。
  我也不認識伍 Sir。

  早兩天,寫了封很老生常談的電郵:「大家都知道要保重身體,但大家還是要待身體熬壞了才明白,就像總要失去才會學懂珍惜一樣。」
  失去,無從珍惜,才了解回憶。
  也許集體回憶這個詞語太萬能了,近年無論是人是物,只要稍具名氣,一消失,大家就會歸類為集體回憶。
  很煽情的詞語。
  是否一掛上集體回憶這塊牌匾,事物的消逝就變得不可饒恕,人物的離開就變成切膚之痛呢?
  是否沒有獲派集體回憶的牌匾,事物就可以隨意丟棄,人物就再無關痛癢?
  如果人有價值,那麼這價值是否和追憶人數的多寡掛鈎呢?我承認,一個人對社會越有貢獻,他對社會的價值就越大,但這和這個人本身的價值是兩回事。
  如果物有價值——物當然有價——那麼這價值又是否和追憶人數的多寡掛鈎呢?

(三)

  理不清思緒,廢話了。

  又,有兩本書一直想買,《恍如昨日——喬志高自選集》和《波係圓嘅》。現在才去買,似乎太遲,也太應景。
  另,一直弄不清楚筆下該怎樣稱呼這些前輩。先生前先生後是禮貌但既然不認識那就太作狀——為甚麼不尊稱李白先生——這簡直有戲謔成份嘛!

20190825: 終於在陳望道先生的《修辭學發凡.初版後記》中讀到:「七,本書舉例一概註明出處,有所徵引也一概提出作者和書名,以便翻看原書,唯有稱呼名字,通例只先生今人而不先生古人,似乎不大自然,本文中一概不稱先生。」原來的確是先生今人而不先生古人的!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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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30 Mon 2007 23:18
  • 手信

  收到 LY 的信。

  從小到大都不大熱中寫信,但又很想寫信。總覺得,寫信相當高雅,寫得一手好字就更好。
  寫信寫得最密當然是讀預科那段日子,閒著沒事做嘛。但寫信其實也要有好的對手,就是現代常說的「互動」;石沉大海的書信,恐怕比參加抽獎的信好不了多少。所以嘛,信始終寫得不多。

  留學時期,本來的許多對手,到最後好像只剩下立。一收到信幾乎當晚就動筆回覆,寫得這樣密,也顧不得一事是否兩說三說了。最經典的一次,我們好像在比試誰寫得長(當然不能拖上幾個月這般賴皮),我「老老實實」的寫了七八頁紙,但到頭來他跟我說,怎麼只得信封一個?聽他說,信封還是封得牢牢的。
  自此,再也不比長短了。
  再過不久,上了大學,印象中也少寫了信。這和電郵普及也不無關係。夠快,夠可靠。

  唸完書,信就寫得更少了。
  但不知怎的,去年底居然寫了封信給劉紹銘教授,而教授居然「怕怠慢」,匆匆回覆。
  受寵若驚。
  讀著教授的信,心裡就想起他在一篇文章裡頭說的,「我寫出來的是甚麼貨色,自己比誰都清楚。」說的是和董橋先生的書信交往。
  雖然不過一頁紙,但邊看邊猜,的確費勁。只是,這才是有生氣有性格的字。有時看自己寫的字,工整是工整了,但太拘謹,像描紅字,跳不出小學生練字的框框。間中或會隨意一下,不過不是太草,就是太醜。
  電郵就可以遮羞。只是,遮羞的同時,也湮沒了沾有情感的筆跡。

  都到了廿一世紀,誰耐煩寫信呢?
  然而,每次拆開手寫的信,都有點意外,都有點感動。所以我仍然寫信,只希望對手有同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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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摘自〔曲.詞.歌.意 :: 粵

誰發現了西風冷
而且已經吹到簾內
誰知我心一片愁雲
卷起一段感慨

如發現我一本日記
才知我心空有期待
人間美好景致迷人
可惜不預我在

從前無數夢幻永不回來
回想起令我日夕著呆
今天我緬懷當日盡美好
回復現實仲更哀

簾卷西風一卷愁
誰會計較它不再來
夕陽漸落便留下冷漠
誰掌握到一片熱愛

麥潔文.〈簾卷西風〉
黎光華曲.盧國沾詞

  聽了不過幾次,但已喜歡。
  也因此,這首歌的資料知得很少。

  聽說,麥潔文並不是原唱,當年她以這首吳香倫的歌參賽;但顯然,她把這首歌唱得紅了。
  聽說,這是香港電台一套同名廣播劇的主題曲。

  早就覺得是盧國沾的手筆,因為那一句「回復現實仲更哀」;他喜歡「仲更」。
  但我喜歡「日記」,雖然,我從沒有恆心寫日記。

(二)摘自〔口筆澤言 :: 悠悠我思

  當然還會想到: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李清照.〈醉花陰〉

  故事說,李清照的丈夫趙明誠讀過這首詞後,為之拜倒。繼而閉戶三日,賦詞五十多闋,連同這一首〈醉花陰〉給好友陸德夫品評。陸德夫看罷隨即笑說:「有三句頂好。」正是「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1

  雖然這很可能只是後人編撰的故事,但這三句卻的確絕好。

  可別說愁思不相干呢?當西風吹過,卷起簾子的時候,你看啊,簾後邊的人兒比菊花還要清瘦呢!

(三)摘自〔淡淡的書卷味 :: 讀書

  簾卷西風不只是一闋詞、一首歌,也是一本書。還以為是瓊瑤的,查了好久,才發現作者是嚴沁;瓊瑤寫的是《一簾幽夢》。因為不知道《簾卷西風》說甚麼,所以借了回來看。

  故事很簡單。一個小女孩因為媽媽死了爸爸再娶,天真的生命裡滲入了報復的思想:後母的妹妹正是帶大自己的長輩的妻子,於是小女孩要把他搶過來,算是對所有人報復。結局雖然並非很大的團圓,但總算對大部分人都好。

  故事叫簾卷西風,簾,是長輩家裡那一排用竹子編成的風簾;風,我想是這女孩吧,因為她,這排風簾就卷起了……

  紅門依舊,小屋卻更冷,更寂寞了,窗前風簾也擋不住寒風,一陣又一陣的透進來,透進來!
  ……
  天色漸暗,寒意更濃,風在風簾外呼嘯,似乎在尋找每一個可進來的空隙。

嚴 沁.《簾卷西風.四》

(四)

  自己也覺得奇怪,我竟然看愛情小說!
  還要是廿年前的作品。
  不是說愛情小說不好看(我就挺喜歡瓊瑤的《心有千千結》),更沒有特別要貶低愛情小說的意思,只是,我不是一個會看愛情小說的人啊!

  前因當然是〈簾卷西風〉這首歌,也因為李清照的一句「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究竟,這會是個怎樣的故事呢?
  然而主因卻是任意妄為:想逃避做功課——要讀的不去讀,反而看一本毫無關係的小說。

  不成大器的人就只有一手:拖字訣。

(五)

  應該是捲而不是卷。
  但我喜歡那句「簾卷西風一卷愁」。用同一個卷字不是更好嗎?

應該寫於沒有風沒有簾的三月十二日而不是有風有雨濕漉的三月廿四凌晨
後記:本來是三篇小文,但因為簾卷西風,卷在一起了。

註:

  1. 伊士珍.《瑯環記》:「易安以重陽〈醉花陰〉詞函致趙明誠,明誠歎賞,自愧弗逮,務欲勝之。一切謝客,忘食忘寢者三日夜,得五十闋。雜易安作,以示友人陸德夫。德夫玩之再三,曰:『只三句絕佳。』明誠詰之,答曰:『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正易安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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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HK (口筆澤言 - 此情此景 - 啟功先生與香港公開大學).gif  第一次得聞啟功先生的名字是甚麼時候呢?確切的時間忘了,但應該是近幾年的事……
  之後斷斷續續的聽到他的名字,其中一次印象甚深的,是譚尚渭校長在離任時,憶述香港公開大學招牌上的中文校名出自啟先生的手筆。

  那年是一九九七年,公開進修學院升格為香港公開大學。譚校長得董橋(好像是中國語文顧問)的穿針引線,請到啟先生寫下「香港公開大學」六字。直至現時為止,本地大學也只有公大以書法題名。啟先生墨跡應該不少,但書法功力如此罕有、題名意義如此僅有,的確值得銘感。

  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句關於這段佳話:

校董會在廣泛諮詢過學生、畢業生、導師和教職員後,通過了新的大學校名和校徽。大學又邀請內地著名書法家啟功先生以楷書題寫校徽內的中文校名。

《香港公開大學一九九七至九八年年報.公開大學的誕生

  今年六月三十日,啟先生走了,但公大卻沒有說點甚麼。
  其實,要說點甚麼嗎?

零五年八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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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知否世事常變 變幻原是永恆
此中波浪起跌 當然有幸有不幸

不必怨世事變 變幻才是永恆
經得風浪起跌 必將惡運變好運

如缺後月重圓 缺後月重圓
始終都會相對襯
人間的波折 經得起挫折
始終都會不枉此生
迎接那變幻 今生與你 擁抱著永恆

羅 文.〈家 變〉
顧嘉煇曲.黃 霑詞
無綫電視劇《家 變》主題曲

  早早就想記下這感想。

  那時在看電視劇《楚漢驕雄》,故事說到項羽破釜沉舟,攻打秦國大將章邯鎮守的鉅鹿。九戰之後,項羽終於贏了這場仗,十分自豪。但後來他一時說「我楚項羽三日九戰章邯」,一時卻又說「我楚項羽一日九戰章邯」。連自己打了多少天也搞得不清不楚。

  但翻看歷史書,卻發現這場鉅鹿之戰的確有點不清不楚。《史記.項羽本紀》上說,章邯派王離圍攻鉅鹿,自己則駐兵南方,供應糧餉。項羽見敵方人多勢眾,唯有孤注一擲,於渡江後破釜沉舟,只留三日口糧。「置諸死地而後生」,楚軍於是勇氣大增,以一敵十,九戰後大敗秦軍。跟著說到,章邯駐軍在鉅鹿之南,並未和項羽交鋒。
  再翻開其他史書,描述卻有多少不同:一本說,章邯領兵救援,與項羽九戰九敗;一本則說,章邯與率軍而至的項羽在鉅鹿展開大戰;一本又說,項羽攻打王離時,多次截斷運糧的甬道;一本就只說:項羽打敗了王離後,章邯率兵撤退;還有一本說,王離輸得太快,章邯甚至未及出兵;一本卻說,章邯王離頗有芥蒂,章邯本想讓王離先吃點苦頭才出兵,怎料秦軍竟然兵敗如山倒,要揮軍救援已是太遲。

  雖然混亂,也不過是件小事,總之項羽贏了這場仗。但無論如何,編劇和監製總是監察不力,而演項羽的江華亦難辭其咎。電視、電影有不少穿幫的場面,最常見的莫過於主角給打石膏的往往不是受了傷的那隻腳。

  也就難怪大話說了一千次就變成了真話。好比「以訛傳訛」這遊戲:每位組員輪流把指定的故事傳遞,傳到最後,看哪一組的故事最貼近原裝。這個遊戲有趣的地方,就是終結時的故事往往被改得面目全非。
  我們知道事實,自然會覺得遊戲好玩,自然可以指出不真確的部份。但假若我們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呢?

  嗯,項羽是否真的九戰章邯?

(二)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踟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張養浩.〈山坡羊.潼關懷古〉

  但有太多事我們不會知道真相。我們要讀歷史,就只好信歷史、就只好信歷朝歷代的史官。官方的記錄才容易倖免於改朝換代之禍,其餘的非官方記錄,就算沒有散失,也會給當成野史般看待……我們敢相信這些野史嗎?就只能靠歷史學家的考證了。

  羅貫中的《三國演義》徹底捧紅了劉關張和諸葛亮,但也徹底矮化了曹孟德和周公瑾。再看金庸的《鹿鼎記》和梁羽生的《七劍下天山》。同一個康熙帝,在《鹿鼎記》是侍父至孝的乖兒子,在《七劍下天山》卻是親手弒父的不孝子!事實呢?潘國森在《總論金庸.金梁合論》一章中指「《七劍下天山》……此說跡近於誣」。

  這些我們都似乎知道真相,但真相又是否一如我們所想呢?撇開百年千年前的史事不談,只看今天的政局雲譎波詭,又有誰真箇能說得清呢?

(三)

  最近寫一封信的時候,忽地有感而發,動手填詞。內容與相片有關,當中一句:「彷彿欠缺這照片,記憶失去憑藉再不見。」

  也許到了某個世紀,人類會懂得盡用自己的腦袋,但恐怕也不能把一切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完整無誤地記下來。記憶,既會因個人的喜惡而有所增刪,亦會隨歲月消逝而有所偏差——我們甚至連自己的事都不能肯定!錢鍾書在〈魔鬼夜訪錢鍾書先生〉1中寫著:

「所以,你要知道一個人的自己,你得看他為別人做的傳;要知道別人,你倒該看他自己做的傳。自傳就是別傳。」

  無疑,相片和錄像的確可以把時間和事件留下來,但那也只是剎那而已。不過,沒有了這些實在的記錄,深藏在腦海的記憶就未必可以重現——照這樣說,這些不會重現的往事就彷似從沒有發生過一樣,又或者如煙般消,如雲般散。

(四)

失去戀愛的 裝作很瀟灑
得到戀愛的 痛得沒說話
心似真似假 愛得亂如麻
我最愛你 你相信嗎

真的罵 假的話 哪句可怕
真的戲 假的你 都可愛嗎
真的夢 假的淚 哪個調查
我說信你 你信是嗎

戀愛總有幻覺 戀愛總有假話
真真假假不要追查
真過一次好嗎 以後騙著算啦
錯錯對對不必理它

真也許會害怕 假也許更好吧
真與假有何用 應該睇化
真真假假 只要相信它

張衛健.〈真真假假〉
陳大力、陳秀男曲.潘偉源詞
無綫電視劇《捉妖奇兵》主題曲

  鬧得沸騰騰的日本竄改侵華歷史一事,我們又該如何看待呢?一方說有,一方說沒有;一方定性為大屠殺,一方定之為事件。好在人證還沒有死個精光,事情也總有晴朗的一日。

  行文至此,實不敢不提那一年那一場運動、那一場風波、那一場事件。
  不願想起,未敢忘記。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人證,又死精光了嗎?

  往事並不如煙,就算沒有照片,沒有錄像。

  《紅樓夢》中一副對聯: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草於零五年七月十六日.於香港中央圖書館
記於七月廿日:今天馬家輝在明報專欄《欲望蜘蛛》裡,寫了一篇〈真相與偽像〉,內容居然和我這篇相似。
完於七月廿三日

註:

  1. 謝謝三文治,第一次讀到錢鍾書這一句就是在她的書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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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朋友 再見聲聲 往昔歡笑 來日記取
憶記舊日情誼 痛哭歡笑在校園裡
一切別恨離愁 埋藏心裡 日後再追
一切歡呼嘆息 印於心裡 默默懷記

離去 倍覺依依 這一生裡 仍念我師
此際話別臨岐 再隱隱記 舊日淘氣
小鳥今天遠飛 離巢他去 但願進取
指引光輝遠景 有足跡處 盡是桃李

誠意送上祝福 盼好風會常為你吹
此際伸手笑握 縱聲歌唱在校園裡
不理日後如何 前途趕上 步步進取
今天雙手放開 再握之際 又在何處

李麗蕊.〈友誼萬歲〉
鄭國江詞

  早前《星期日檔案》的專題〈尋你三十年〉,採訪了一個不平凡的聚會。出席的是一群老師同學,一群闊別三十年的師長同窗。發起這次團聚的,是幾個一直有來往的同學。有一次茶聚時,忽發奇想,想把各散東西的老朋友都叫回來。
  看來他們的學校沒有同學會或舊生會一類的組織,所以這個奇想極可能也是個妄想。他們嘗試取出那一本本封塵發黃的電話簿,碰碰運氣,看有多少個號碼依然接得上、看有多少個電話依然傳來那把似曾相識的語調聲音。他們也在報紙上登廣告……

  到了聚會那日,有二、三十人出席。雖然未能稱之為多,但也不算少了。三十年不見,大家好嗎?成家立室了麼?你的孩子這麼大了!我當年可曾暗戀你呢……
  人人都雀躍地回憶當年的一切一切,也在訴說著現在的一切一切。只是,帶來的小孩子,嘴裡叫著叔叔姨姨,但心底又是一番怎麼樣的心情呢?他們會更珍惜友誼嗎?

(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或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李叔同.〈送 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摘自林海音《城南舊事》內〈爸爸的花兒落了〉一文

  那年看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看到〈廟宇〉裡有著這幾句歌詞:「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借瘦和尚一句話:「寫得好。」再讀下去,原來是李叔同的手筆。那時沒有去查李叔同是誰,只隱隱覺得這幾句歌詞與 "Auld Lang Syne" 不只意境配,旋律也配:莫不成是中譯本?

  直到最近,才把原文抄下,才知道曲子是一首叫 "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的美國歌曲,John P. Ordway 作。李叔同是豐子愷的老師,後來出了家,號弘一法師。

(三)

  友誼萬歲。讓我想起月前的小學老師同學聚會。聽搞手說每年都會辦一次,而這是我第二次赴會。

  越近約定的日子,心裡越是緊張。雖然兩年前已聚過,但仍然帶點興奮。
  不過,一切都未如所想。插不下嘴是其中一個原因。早已慣了做聆聽者只聽不講,但原來是有提不起興趣的話題。
  怎麼我會沒有〈尋你三十年〉的感動?

  過來人說,小時候相識的朋友才是最交心的。人越大,交友越小心,心眼兒也越小,也越多。我以為不一定。

零五年五月廿八日

Should all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ll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the days of auld lang syne.

For auld lang syne, my dear,
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Let's have a drink or maybe two
or maybe three or four
or five or six or seven or eight
or maybe even more.

When it gets to closing time
and if you still want more
I know a pub in Inverness
that never shuts its door.

Auld Lang Syne, one of its English versions. Original in Scottish, by Robert Burns in 1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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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有點睏。昨夜睡得不好。

  未能入睡,就聽收音機。聽著聽著,聽到〈把歌談心〉,關淑怡版。如自作頁裡說的,味道比林珊珊原唱更中。

應怎麼啟齒 讓我向你告知 心中都載滿心事
在我這個意思 同樣有你的影子 熱情仍是渺茫的名字

追憶的影子 像冷冷雨絲 風中吹散了一二
從何時開始 我欲言仍不語 我心中充滿寂寞又一次

情是滿腔誠意 期望共你傾談心事
只此一次 可不可以 我的故事 你願可知
緣分每當隨意 誰亦有收藏的故事
你的感覺 講多一次 我的故事 偏向著失意

林珊珊.〈把歌談心〉
林慕德曲.卡 龍詞

  但還是喜歡原唱,相信仍是先入為主的感情。
  還有,想起你借給我那隻林珊珊 Once Upon A Time 的雷射碟。
  又因為這一句「緣分每當隨意/誰亦有收藏的故事」,於是想起了〈荳芽夢〉。

請容我去織夢 用笑來造陣微風
把長路也輕輕吹暖 陪著那小荳芽夢

請容我去追捕 踏遍途上萬條草
雖迷路你應該知道 來日我千尺高

要把星都也採下來 其實我不慣等待
披清風在天往又來 你不應該堅要我改

請容我有心事 夜半時候獨沉思
只期望有天終可以 含著笑講你知

露雲娜.〈荳芽夢〉
Anders Nelsson 曲.林振強詞

  應該是大一就跟你相識吧。
  好像有這麼一次,一班人走去撐幾枝長篙,想向青草更深處漫溯。夜對繁星,三兩個人不經意地開始哼起歌來,若然記得歌詞的便隨意唱一兩句。你居然對我說:「你怎麼懂這許多舊歌?」我笑笑,說,喜歡嘛,聽收音機聽來的。

  也許因為人總不愛獨自待在房間裡,所以經常一個人在晚上下街逛。左逛逛,右逛逛。
  後來跟你熟絡了,於是這些閒極無聊的時候,或會跑到你的房間去,吹吹水。
  從來不喜歡先撥電話,總愛做不速之客,所以嘛,經常碰門釘子。有時候,會鬼祟地在門外探測是否已另有客人,躊躇一番才敢敲門造訪。
  冒昧打擾,是我在劍橋三年裡,其中一個習慣。
  現在想起來,才發覺原來自己曾妄為如斯。有點好笑。

  第一年認識的你尚算常人一個——這當然是與第二年認識的你相對。可能因為大考,所以你第二年潛了水?或者有其它原因?呀,都過去了。
  第一年我們常常見面,至於談過的事情自然都忘了。不過好像互相問過好一些問題,我幾乎有問必答(!),但你似乎全都避了開去?「你的感覺/講多一次」。

  我好像又同別人說過我可以跟你傾訴一些不會對別人說的話。(這一句太蹩腳。你肯定罵我:這原來就是你寫的?!)所以第二年你雖然潛了水,我也硬著頭皮、厚著面皮去找你。你可有半絲的厭煩?總算我沒有太多惱人的心事,找不著聆聽的人亦不打緊。(澄清:這不是追究,反而是慶幸。)

  都是那些日子。

再記起一些古老的心事 再記起心中一串開心日子
曾在那似已遠遠的以前 共你差不多天天都相見
曾話過那天起 你已屬我永不變

過去的經已不會再出現 遠去的一切只會更加遙遠
明白到各有各的去路 但我心中始終感到
能共你愛過 暖暖的令我自豪

曾在我心 如此深深愛戀中 遺下憶記在腦中
從當天起 永都不可忘記
當我想 想起你 仍像昨天一般深愛你

陳百強.〈當我想起你〉
林敏驄曲詞

  記得你不是喜歡這首歌,就是不喜歡它。應該是有特別感情的一首歌。這一次我可十分肯定你沒有告訴我這特別的原因。
  你會否還在唱「請容我有心事/夜半時候獨沉思」?

  夜半時候本該睡覺。就因為沉思,所以睡不著。
  還是把收音機關了吧。

零五年四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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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1 Fri 2005 23:24
  • 忌諱

  那天是教會一位伯伯的安息禮拜。雖然說不上熟絡,但我也想去,不過沒有。
  卻想看看基督教的儀式又是怎樣的,因為以往見過的都採佛道二途。一件件紙紮的洋樓香車、番狗僕婢,混著油油濁濁的香味煙味,滲著斷斷續續的樂聲佛頌,心頭總是惴惴,蕩著一絲半絲的離愁別緒。
  基督教的又是如何的呢?該有詩班獻唱、牧師證道吧,就像崇拜。

  不去是因為不喜歡這種場合。表情似乎只可悲而不可喜,不,連意態輕鬆也是不能。舉止要莊重,衣飾要樸素。
  這些卻不盡是不到的原因。
  我在想:「與其出席死人的喪禮,不如把時間花在家人身上。」死者已矣,自不會介意;而喪禮是給死人的,難道活人要跟我計較?1
  因為死,才想到了生。

  中國人有太多忌諱,死是其中一樣。連孔子被問到死亡的時候,也只答:「未知生,焉知死?」2
  人總要到失去後方會學懂珍惜。這話題歷久不衰,從諺語「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到流行曲「沒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幾千年來遙相呼應。前車可鑑,但我們依然未學會,依然要事過後才醒覺。
  我不要!
  不想吝嗇一句「我愛你」。
  拖了多時,終於寫好的對不起,我愛你

  午飯前剛巧有點空閒,跑上三聯「打書釘」,讀完了《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Mitch Albom 的 Tuesdays with Morrie 中譯)一書。
  在職場打滾多年後,作者忽然重遇大學教授,更得知他身罹絕症。作者記下了自己如何從一開始不想面對這位亦師亦友亦親的教授,到後來十多次專程飛往他家裡探訪留連。而這一連串相約在星期二的探訪,也就成了教授與他的最後十四堂課——十四堂探討人生的課。
  「學會死亡,就會學會活著……」第四課墨瑞教授這麼說。
  我們不敢談論死亡,因為有太多未知。
  我們不談論死亡,因為我們「以為」它不會來。或者說,因為我們「知道」它不會明天便來。但,當它真的來到,我們還有時候嗎?我們還有時候做一些我們該做想做但還沒有做的事情嘛?
  又是老土的那一句:珍惜眼前人。

  要是時間不多,這部書也不一定要看——平日已收到不少這類信息的電郵。
  不過,這仍然是一部不錯的書:我一口氣看完了。
  可是,我學懂了嗎?

零五、三、十一

註:

  1. 想不到跟孔子有點不謀而合。《論語.八佾第三》:「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嗯,近來常引孔夫子的話,有點儒。
  2. 《論語.先進第十一》:「(季路)曰:『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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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跟霑叔相交四十年,李怡也說,要寫霑叔的片言隻字還輪不到他。
  那實在沒有我寫的份兒。
  不對,霑叔不再屬於任何人了。霑叔是我們的霑叔。
  懷念他的,我希望,不只那些和他相識半生的友好。
  還有我們。

  黃霑,一個既遠且近的名字。遠是他超然的江湖地位,近是他繁多的影視曲詞。
  小時候極迷武俠劇,入面的故事情節當然不甚明白,但主題歌卻常在腦子裡盤旋,自自然然烙下印記。

〈倚天屠龍記〉、〈楚留香〉、〈忘盡心中情〉、〈誓要入刀山〉、〈萬水千山縱橫〉、〈兩忘煙水裡〉、〈始終會行運〉、〈心隨流水遠〉……

  後來,連民初、時裝劇的都不放過。

〈心債〉、〈狂潮〉、〈奮鬥〉、〈星夜星塵〉、〈上海灘〉、〈勇敢的中國人〉……

  再後來大了,聽到更多更多——早期的、遺忘的、錯過的,到最新的。

〈只有知心一個〉、"LOVE"、〈點解手牽手〉、〈明星〉、〈問我〉、〈舊夢不須記〉、〈輪流傳〉、〈家變〉、〈不可以逃避〉、〈親情〉、〈獅子山下〉、〈當年情〉、〈滄海一聲笑〉、〈中國夢〉、〈我的中國心〉、〈忘記他〉、〈同途萬里人〉、〈晚風〉……

  很多。
  我卻尤其記得一首。
  鍾鎮濤的〈今天我非常寂寞〉。

今天我滿懷寂寞 今天我滿懷空虛
在我心裡萬千鬱結 孤寂苦苦相追

驅不散心頭寂寞 趕不去心內空虛
難理心緒 難解心中結 苦悶似影長隨

昔日相聚歡笑 共對無掛無慮
他朝一旦別去 哪日再會再聚

空有衷情萬丈 空有關懷千句
無語相看 無聲相對 今日我心裡有淚

鍾鎮濤.〈今天我非常寂寞〉
黃 霑曲詞

  是一首很灰很灰的歌。
  開始聽的時候應該還小,按理是不會喜歡這種並不「熱鬧」的曲調。歌詞更不用提,那時根本未知何謂寂寞。雖然口邊經常掛著一首宋詞: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箇秋」!

辛棄疾.〈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其實啊,哪懂得愁為何物呢?
  只是,這首〈今天我非常寂寞〉卻從此藏在心底。

  霑叔在熒幕前總是嘻嘻哈哈,甚至後來患了癌症,他也偷偷的收起,不要友好擔心。
  但他寂寞。
  我猜,大家其實深知霑叔的寂寞,不過,誰也不願明白地說出來——既然霑叔一心想人人高興,我們又何忍道破呢?
  我偏要說,因為我一直覺得,霑叔寂寞。雖然那是潛藏的、隱密的。
  直到早兩日,讀到胡子抄下了霑叔寫的一段字:

……我心裡總是有點滄桑感,從小就有這種感覺。我是老頭的腦袋,少年的心,更老的身體,很差勁,很慘。……別看我整天嘻嘻哈哈,心裡面還是很滄桑,很悲涼,很沉鬱的一個味道,不曉得為甚麼。可能是念中文系,讀的古書太多。古人蘇軾也有這種滄桑感,李白也有。總是有這個味道,就是江山未改,英雄已經淘盡的滄桑感。……我還是一個非常寂寞的人,不過我寂寞的時候,我躲。……

  更肯定了。

  再來,就是無線重播當年《霑沾自喜三十年》中,霑叔自彈自唱的一段。他說,作品就像孩子,有些生下來便受歡迎,有些自己明明覺得很好,但卻無人欣賞。
  他自彈自唱的這一首歌,叫做〈當你寂寞〉。(霑叔在節目中說這首歌叫〈當我寂寞〉,但根據香港作曲家作詞家協會網站的紀錄,霑叔創作的是〈當你寂寞〉。)

當你寂寞 當你苦悶
你心中可有飄過我這首歌

歌裡字字 充滿思念
你可聽出聲聲慨嘆都是我

是我記住是我掛住你的一切
寫出心中譜出心中這首歌
你的歡笑我的感慨都已結聚
等待心聲唱和

所以日後 當你苦悶
請把歌聲再聽 記住我

羅 文.〈當你寂寞〉
黃 霑曲詞

  霑叔,你現在不再寂寞了吧?

零四年十一月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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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鬧市中也可以很靜。

  昨夜乘小巴回家。
  正當小巴在燈位前停下來的時候,忽然覺得四下十分寧靜、十分平和。

  小巴裝有熒幕,但沒有畫面、沒有聲音;
  小巴載滿乘客,但沒有人通電話、喁喁細語;
  小巴似乎保養得不錯,只有微弱的引擎聲;
  小巴開著了冷氣,關上了窗子,隔住了外邊的風馳電掣。

  很靜、很靜。

  看著忽紅忽黃忽綠的交通燈、看著淡黃淡白的街燈、看著耀眼眩目的車頭車尾燈、也看著皎潔明亮的月光。
  映照著的,也是店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牌。
  四下光影交錯、錯綜複雜。
  是城市的景象。

  平常走在街上,只覺人聲鼎沸、車聲嘈雜,恨不得快快離開。
  躲在車廂裡,看看外面的世界,原來另有一番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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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an 01 Thu 2004 23:47
  • 明星

  當羅文的風範還在大眾的心間搖曳飄盪;
  當張國榮的歌迷影迷還在恍痴若醉如瘋似狂;
  當林振強的洋蔥頭還在典禮的幻光流影中穿梭;
  早兩日,梅豔芳也一道去了。

當你見到天上星星 可有想起我
可有記得當年我的臉 曾為你更比星星笑得多

當你記起當年往事 你又會如何
可有輕輕淒然嘆喟 懷念我在你心中照耀過

我像那銀河星星 讓你默默愛過
更像那柔柔光輝 為你解痛楚

當你見到光明星星 請你想想起我
當你見到星河燦爛 求你在心中記住我

黃 霑.〈明 星〉
黃 霑曲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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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劉:愛看海邊那真摯美
  獨在思想當天一起
李:可惜我從不會令你歡喜
  想你定把我忘記
劉:從來未記起

劉:愛看星空那閃爍美
  獨在空間運轉裡
李:那感覺漸冰冷 沒你共我一起
  一切便不覺完美
  唯願在某地

合:在世間 讓你我變一對
  無懼怕各種困難與唏噓
  在我心 全合意
  是最真的一次
  心中彼此載滿舊日名字

劉:你我仿似一套戲
  盡力演出花點心機
李:早註定一對 又再共你一起
  想已是一切完美
劉:重逢在故地 從來是一對
 (完全為了你)
 (常會念記)

夢劇院(劉文娟、李 敏).〈天生一對〉
Keith Yip 曲.夢劇院詞

  想記一系列的三首歌。
  叫一系列,因為有點相似,三首歌同樣都是劉文娟唱的。

  那時候不怎麼認識樂隊組合這回事,只聽說過有溫拿吧。(真薯!)但卻記得這首歌,是兩個女孩子唱的。很甜。
  後來,不知怎的,有一年走了去欣賞(當然不是參加)學校搞的 Talent Quest,而嘉賓就是劉文娟。
  於是知道了這一首歌:

輕輕一聲走了 濃的愛淡淡消失了
你的聲音使我日夕在回味 似細雪在飛

窗邊景色多美 紅的天或是灰的雨
那種憂鬱感覺無形陪伴我 獨對星呆坐

試問人在愛戀中 可會完全被操縱
快樂時候就信得到真愛
變幻情緣沒始終 結局誰亦沒猜中
笑問緣分是否深或淺
(無奈你已放棄 明白了你 每天仍在變)

痴痴的心想你 人海之中萬種希奇
令我深深感到人情無道理 卻不懂逃避

劉文娟.〈紅天灰雨〉
Keith Yip 曲.劉文娟詞

  另一次,在唸預科的時候,借了師兄的一盒錄音帶——劉文娟的《神話》。
  十二首歌曲中,就只記得這一首:

門外聽北風呼呼吹起聽候不到你
黯淡了的街燈催促心想去睡
這夜裡只得孤單一個
我不知在等誰
臨別夜晚 至發覺這約會早告吹

無法壓抑的心看街中可望找到你
看靜悄的星光竟傷心的退避
再望鏡中依稀的反照
憂鬱在痴纏
才明白愛已佔滿眼中一個你

期望與你細訴每晚給我心中的燦爛
期望與你再尋覓往事

無奈這晚上 已變得漫長
像晚風冷漠 令我著涼
若你可領會 為愛的是誰
同在這刻結伴甜蜜進睡

劉文娟.〈晚安!憂鬱!〉
王醒陶曲.劉文娟詞

(二)

  多年了。
  沒有聽到關於劉文娟的消息,是退出娛樂圈了吧。
  而李敏就成了知名的作家,現在還客串當 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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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怎麼書桌又亂了起來?
  只好整理一下。竟然又找著了數年前抄下的歌詞。一首小學學過的歌。
  小學時有音樂課——雖然不記得那是否喜愛的科目,不過有許多歌已然深埋腦海。
  其中一首就是〈紅河谷〉。

人們說你就要離開村莊
我們將懷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陽更明亮
照耀在我們心中

請走來坐在我們的身旁
不要離別得這樣匆忙
想一想你走後我的痛苦
還有那熱愛你的親朋

  從教科書中得知這是一首加拿大的民歌。

  多年後,又在電視上聽到:這一回卻是《大時代》中慳妹愛唱的歌。

  於是,在某一年找著了英文版,我猜想是原裝吧:

From the valley they say you are going
We will miss your bright eyes and sweet smile
For they say you are taking the sunshine
That has brightened our path for a while

Come and sit by my side if you love me
Do not hasten to bid me adieu
But remember the Red River Valley
And the cowboy who loved you so true

Won't you think of the valley you're leaving
Oh how lonely, how sad it will be
Oh think of the fond heart you're breaking
And the grief you are causing to me

As you go to your home by the ocean
May you never forget those sweet hours
That we spent in the Red River Valley
And the love we exchanged mid the flowers

James Kerrigen 1896, Red River Valley

  許多時候人總因先入為主而比較喜歡最早接觸的版本——縱然那並不一定是最好的。不過,這首歌的英文版卻更觸動我的心弦: "But remember the Red River Valley / And the cowboy who loved you so true."

  不知道這小伙子那一份是情愛還是友愛?
  但直接。是這一份真摯的直接。

  中文版的「痛苦」二字對小學生來說是重了一些,只是,自己愛的人將要別去,那心情又豈是「痛苦」二字所能概括?

(Another version)

From this valley they say you are going
I shall miss your sweet face and your smile
Just because you are weary and tired
You are changing your range for a while

I've been thinking a long time, my darling
Of the sweet words you never would say
Now alas, must my fond hopes all vanish
For they say you are going away

Then come sit here a while 'ere you leave us
Do not hasten to bid us adieu
Just remember the Red River Valley
And the cowboy who loved you so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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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這夜想把多年前開了頭的小說找出來,卻重溫了中五時的週記。
  其中一篇抄下了一首小詩,就再抄多一次吧。是阿濃的:

我有一首歌
從未對人唱
今日忽聞你唱出
你唱猶未完
我淚已盈眶

摘自《三人行》一書

老師批下:

  記得以前有一好友,大家只要有眉目之間傳意,已有明暸。可是不知何時,疏遠了,甚或成了陌路人。人的交往是如此,緣來緣盡,不能強求!

(二)

  再看下去,在另一篇我又寫下一個故事,好像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我和我太太很要好。
  在認識的時候,她對我說,她很喜歡玫瑰,各式各樣的都喜愛。於是,我便開始種稙了一個玫瑰園。
  各種玫瑰都有:有紅的、有紫的、有白的,也有黑的…
  後來,我們結了婚。
  我們的生活很快樂。
  直到她離開了我,去了另一個世界…
  在世界中,失去了她,我傷心,但是每當我看見了那些玫瑰,我就如再見她的微笑…

(三)

  我又寫道:

  好像應承了寫一篇驚天動地的週記…
  好像忘了這一回事…

老師回曰:

  來日方長,有機會的?只怕有機會時,又沒有心情寫呢!

  原來這回應還差這麼的一點點:到有機會亦有心情寫時,老師卻還未讀到呢!

(四)

  那幾頁小說未必會再出現了。
  也許我應該重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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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 Benny 問我有沒有趁「沙士」肆虐的時候寫點甚麼。我說沒有。沒有想過寫點甚麼,直到今天。

  昨日謝婉雯醫生出殯,以特區最高榮譽儀式舉行喪禮,並安葬於浩園。謝醫生是本地三位因治療非典型肺炎病人而受感染殉職的公職醫護人員之一。第一位是劉永佳,第三位(希望是最後一位)是鄧香美。

  一直沒有提筆的原因或許是在這件/些事上我實在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為甚麼神容讓這些事發生在「無辜」的人身上?
  ——為甚麼臺灣的醫護人員會集體辭職?
  ——為甚麼兩岸三地處理同一件事的方法如此不同?你有你批評,我有我隔離?
  ——為甚麼官員這天才說前線人員的保護物料十分足夠,過兩天卻又說供應是有點緊張?
  ——為甚麼兩間醫學院被指不衷誠合作,反而各自研究,各自爭先?
  ——為甚麼?

 這些問題不能令我有衝動去寫點甚麼。
  又或者說,這些問題令我不敢去寫,因為這些問題很有點無知、幼稚。

  但終於我還是動筆了。為的是香港對謝醫生的感動。

  聽說特首會把用於加強醫護人員進修和培訓的基金命名為「謝婉雯醫生培訓基金」。我不禁問,單單是謝醫生的捨生才算偉大嗎?另外兩名醫謢就比不上了?因為她是醫生?要找個代表?有說謝醫生是自行申請要調往照顧非典型肺炎病人,但她是否是唯一一位呢?我絕對相信不是,尤其當知道有更多人報讀醫謢之後。

  但終於我還是動筆了。為的是要向謝醫生致敬。

  我不是對謝醫生的犧牲不以為然。我只是在想,她當時是抱著甚麼情懷的呢?我猜想她不會以為自己會病倒、會死——雖然她十分清楚會有危險。她只想盡自己的學識、力量去幫助拯救更多的人。

  但終於我還是動筆了。為的是謝醫生的捨生。

  離開了的人不會因為留下來的人紀念他們而自豪。在意的,是留下來的人知不知道他們離開的意義。我們會否更明白要去珍惜?我們會否更明白有更多的事比生命更重要?我們會否更明白捨己的精神?

  耶穌說:「我是好牧人,好牧人為羊捨命。」(〈約翰福音〉10:11)佛家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孔孟也曾講論過「捨生取義,殺身成仁」1

  人是善忘的。或許沒多久以後我們便會逐漸忘記這三位醫護。但我相信,他們的事跡已影響了很多人。可能某年某月某日,我們會再在他人的口裡聽到他們的名字。

  耶穌說那句話之前,還說了:「我來了,是要使羊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他們的離去,亦叫人重新得著生命。

零三年五月廿三日凌晨

又記:多一位醫護人員殉職——劉錦蓉。
再記:再多兩名——王庚娣醫護、鄭夏恩醫生。

另外還有兩名私家醫生:劉大鈞和張錫憲。

註:

  1. 《論語.衛靈公第十五》:「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人,有殺身以成仁。」《孟子.告子上》:「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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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1 Tue 2002 00:01
  • 梁祝

梁祝 (口筆澤言 - 此情此景 - 梁祝).jpg  聽說梁山伯與祝英台根本是兩個存在在不同時代的人,他們的愛情故事其實是民間傳說。但這毫不影響我對這故事的鍾愛。而每當聽到《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的時候,那感覺就更強烈。

(一)

  這晚看過一個有關這協奏曲的節目,才知道這首曲的誕生過程。

  那年是一九五九年,正值預備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十週年,於是當時上海音樂學院便打算製作全球第一首由中國人編寫的小提琴協奏曲。在當時院長孟波的支持及全校師生的同心努力下,何占豪和陳鋼便寫了這一首後來名聞中外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終於,這首曲子於一九五九年五月廿七日首次演出,由俞麗拿任首席小提琴。還要是一連兩次,因為反應是意料之外的好。

  從此,這協奏曲便在各地不斷的演奏,當中還包括芭蕾舞等不同的舞蹈演出。

(二)

無言到面前 與君分杯水
清中有濃意 流出心底醉
不論冤或緣 莫說蝴蝶夢
還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雙雙飛過萬世千生去

吳奇隆.〈梁 祝〉
何占豪、陳 鋼曲.黃 霑詞

  很短的歌詞,是電影《梁祝》的主題曲,音樂亦是《梁祝》小提琴協奏曲中最為人熟悉的一段。《梁祝》是我少數看過的電影之一。

  還記得當時是一九九四年,我往外留學前的暑假。
  也記得我曾經也就這一段音樂填過幾行歌詞。
  更記得在機上,眼眶也曾淡淡的流過幾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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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k_m (口筆澤言 - 此情此景 - 小狗阿斑).jpg

Spank_t (口筆澤言 - 此情此景 - 小狗阿斑).jpg

http://www.tms-e.com/library/old/tv/data/t_spank.html
http://www.tms-e.com/library/old/movie/data/m_spank.html

  你記得小狗阿斑嗎?我也只隱約記得他是我曾經喜歡過的小狗。
  阿斑應該是一隻傻傻的小狗。
  所以傻傻的我那年中秋就帶了他回家。
  但後來他只能傻傻的呆在櫥櫃裡。
  終於,今年中秋,我又發傻了。再次把他弄出來。

Spank_l (口筆澤言 - 此情此景 - 小狗阿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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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迸發幾點光 哪知愛情是幻象
讓愛念釋放 盡鬆心裡的韁

青青的愛剛滋長 哪知愛情是那樣
願以後可以 互相適應欣賞

夢想天天在變(改變可原諒)
愛的旅途上 (幻變是無常)
也許數年後 那思想不同樣

或許彼此未變(且勝當年樣)
愛的旅途上 (又再度回望)
那天再重聚 這火花定更亮

林志美、蔡楓華.〈愛的火花〉
顧家煇曲.鄭國江詞

(一)

  拖手。
  喜歡在走路時東張西望。看看周遭的廣告,看看四面的行人。往往有意外的發現、突然的感動。
  這一日,上班途中,就看見了拖手。

  想是遲了出門,媽媽的步伐急了。她剛剛從身邊走過,我便看見一小男孩跳著跑過來,並擦身而過。回頭一望,卻看見小男孩一下就捉住了媽媽的手。
  怕給丟下嗎?

  忽然,很懷念拖著媽媽的手的感覺。
  忽然,很想把頭挨在爸爸媽媽的肩膊上。

(二)

  記起了,是公公婆婆在拖手。
  很多時走在街上,會看見一對對的戀人輕挽膀臂、十指緊扣。很甜。
  有時,會看見一雙雙的公公婆婆手拖著手,緩步而行。很暖。

  他們都有自己的故事。
  你說他們仍舊熱戀,我說他們感受的不再是昔日熾熱的戀情。
  你說他們不再相愛,我說他們擁有的仍是少年時甜蜜的愛情。
  其實我們都不知道。
  雖然經歷過風風雨雨,雖然故事終會完結,但他們仍然決意的執子之手。

  望著這一雙雙的背影,心頭忽然覺得,人間有情。
  主,謝謝你。是你創造了我們,讓我們可以去愛、可以被愛。

(三)

  這是多年前一套電影《拖手仔》的歌曲。
  不要問我故事的內容,因為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我只記得這首歌。
  也不要問我為甚麼會記得聽過這樣的一首歌。
  我只知道,我憶起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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