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番離別絲愁,恨悠悠,摯友十年情義繞心頭。  舉杯醉,銷愁去,隨水流。友愛綿綿無止亦無休。

〈烏夜啼〉

九四

《中五畢業同學錄》

補於零四年十月廿九日:這夜把堆了數個月的東西略為收拾一下,也就是把看得見的都變成看不見的。打開櫃子,拿起中五畢業同學錄翻了一翻,發現原來我這闋詞當時是嵌於一篇短文之中……

  夜了……
  這夜,無星、無月。
  「此刻,我獨自沉思——
   沉思妳過往對我的恩義。
   本是一種平凡的感覺,然而——
   如今,臨別依依。
   我知道我是不應痛悲——如此無知!」
  真的,妳給了我那麼多,這一別,不知何日方可重聚?妳使我由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長大成一個滿懷雄心的小伙子,這一份深恩,我始終埋在我心坎處——我實在不懂如何去報答。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可不是嗎?不管你說得多輕鬆、多瀟灑,在離別的時候,心中總有一絲失落吧。說只為走人生大道的是騙人的,有哪一個真的是如斯鐵石心腸,無痛無悲?

  今番離別絲愁,恨悠悠,
  摯友十年情義繞心頭。
  舉杯醉,銷愁去,隨水流。
  友愛綿綿無止亦無休。

——調寄〈烏夜啼〉

  在這裡,我不單長大了,而且認識了不少知心友。縱然將來各奔前程,我們心底那一份情誼,又豈受千山萬水所阻隔?莫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何不以淚灑江天,笑踏河山,做一個能哭能歌的真俠士?
  舊日子裡的片斷,在我腦海中慢慢地爬著。有悲、有喜、有苦、有甜。影像在交織著,在交織著……從前的一切一切,現在都成了往事——往事如煙,又何必再三嗟嘆呢?
  天邊淡淡的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是破曉——紅日又再次高升。

  至於裡頭說甚麼「滿懷雄心」的,大家看過就算——連我也記不起是否有過這顆雄心。

離別,總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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