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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來的……不是悼文。

(一)

  已經是上個月了。
  三月初讀報,讀副刊,讀到喬志高先生大去了。
  我不認識喬先生,只知道他的大名。

  喬先生不姓喬,姓高,原名高克毅,洋名 George,所以 George Kao 變成喬志高。
  我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幾年,但這幾年好長。
  要數,就由報讀翻譯數起。當時,眼中只識思果老師,但那不過由於他兩本翻譯書。之後,東一本西一本地囫圇吞棗,陸續知道更多的名字:劉紹銘、宋淇、霍克思、閔福德、余光中、喬志高、黃國彬、黃維樑、梁錫華、吳魯芹……

  要讀翻譯,好歹要準備一下。
  《紅樓夢》英譯,當世以霍克思(David Hawkes)的 The Story Of The Stone 為最好的譯本。所以我知道宋淇,因為他是翻譯家兼紅學家,和霍克思當然志趣相投。
  跟著知道,七十年代,宋淇和喬志高於香港中文大學翻譯中心創辦《譯叢》(Renditions)。今天,這份刊物一年兩期,用劉紹銘教授的話,是「極見份量的中譯英定期刊物」。

  一直很敬佩中英兼擅的前輩。
  與其說是敬佩,毋寧說是神往。
  今生是無幸親炙的了(除了黃國彬和劉紹銘兩位:上過黃教授的課,和劉教授通過一回信),為了滿足貪慕,只有多讀他們的作品。喬先生著作不容易找,找到的通常是他的《美語新詮》系列。小說我不多看,所以譯作《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天使,望故鄉》(Look Homeward, Angel)等都不曾看過。家裡唯一一本喬先生的大作是他和弟弟高克永編寫的《最新通俗美語詞典》。

(二)

  個半月後,剛過去的星期四。
  在公司,加班時段,忽然得知全港最深入民心的體育新聞主播伍晃榮逝世。
  我也不認識伍 Sir。

  早兩天,寫了封很老生常談的電郵:「大家都知道要保重身體,但大家還是要待身體熬壞了才明白,就像總要失去才會學懂珍惜一樣。」
  失去,無從珍惜,才了解回憶。
  也許集體回憶這個詞語太萬能了,近年無論是人是物,只要稍具名氣,一消失,大家就會歸類為集體回憶。
  很煽情的詞語。
  是否一掛上集體回憶這塊牌匾,事物的消逝就變得不可饒恕,人物的離開就變成切膚之痛呢?
  是否沒有獲派集體回憶的牌匾,事物就可以隨意丟棄,人物就再無關痛癢?
  如果人有價值,那麼這價值是否和追憶人數的多寡掛鈎呢?我承認,一個人對社會越有貢獻,他對社會的價值就越大,但這和這個人本身的價值是兩回事。
  如果物有價值——物當然有價——那麼這價值又是否和追憶人數的多寡掛鈎呢?

(三)

  理不清思緒,廢話了。

  又,有兩本書一直想買,《恍如昨日——喬志高自選集》和《波係圓嘅》。現在才去買,似乎太遲,也太應景。
  另,一直弄不清楚筆下該怎樣稱呼這些前輩。先生前先生後是禮貌但既然不認識那就太作狀——為甚麼不尊稱李白先生——這簡直有戲謔成份嘛!

20190825: 終於在陳望道先生的《修辭學發凡.初版後記》中讀到:「七,本書舉例一概註明出處,有所徵引也一概提出作者和書名,以便翻看原書,唯有稱呼名字,通例只先生今人而不先生古人,似乎不大自然,本文中一概不稱先生。」原來的確是先生今人而不先生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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