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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 Benny 問我有沒有趁「沙士」肆虐的時候寫點甚麼。我說沒有。沒有想過寫點甚麼,直到今天。

  昨日謝婉雯醫生出殯,以特區最高榮譽儀式舉行喪禮,並安葬於浩園。謝醫生是本地三位因治療非典型肺炎病人而受感染殉職的公職醫護人員之一。第一位是劉永佳,第三位(希望是最後一位)是鄧香美。

  一直沒有提筆的原因或許是在這件/些事上我實在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為甚麼神容讓這些事發生在「無辜」的人身上?
  ——為甚麼臺灣的醫護人員會集體辭職?
  ——為甚麼兩岸三地處理同一件事的方法如此不同?你有你批評,我有我隔離?
  ——為甚麼官員這天才說前線人員的保護物料十分足夠,過兩天卻又說供應是有點緊張?
  ——為甚麼兩間醫學院被指不衷誠合作,反而各自研究,各自爭先?
  ——為甚麼?

 這些問題不能令我有衝動去寫點甚麼。
  又或者說,這些問題令我不敢去寫,因為這些問題很有點無知、幼稚。

  但終於我還是動筆了。為的是香港對謝醫生的感動。

  聽說特首會把用於加強醫護人員進修和培訓的基金命名為「謝婉雯醫生培訓基金」。我不禁問,單單是謝醫生的捨生才算偉大嗎?另外兩名醫謢就比不上了?因為她是醫生?要找個代表?有說謝醫生是自行申請要調往照顧非典型肺炎病人,但她是否是唯一一位呢?我絕對相信不是,尤其當知道有更多人報讀醫謢之後。

  但終於我還是動筆了。為的是要向謝醫生致敬。

  我不是對謝醫生的犧牲不以為然。我只是在想,她當時是抱著甚麼情懷的呢?我猜想她不會以為自己會病倒、會死——雖然她十分清楚會有危險。她只想盡自己的學識、力量去幫助拯救更多的人。

  但終於我還是動筆了。為的是謝醫生的捨生。

  離開了的人不會因為留下來的人紀念他們而自豪。在意的,是留下來的人知不知道他們離開的意義。我們會否更明白要去珍惜?我們會否更明白有更多的事比生命更重要?我們會否更明白捨己的精神?

  耶穌說:「我是好牧人,好牧人為羊捨命。」(〈約翰福音〉10:11)佛家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孔孟也曾講論過「捨生取義,殺身成仁」1

  人是善忘的。或許沒多久以後我們便會逐漸忘記這三位醫護。但我相信,他們的事跡已影響了很多人。可能某年某月某日,我們會再在他人的口裡聽到他們的名字。

  耶穌說那句話之前,還說了:「我來了,是要使羊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他們的離去,亦叫人重新得著生命。

零三年五月廿三日凌晨

又記:多一位醫護人員殉職——劉錦蓉。
再記:再多兩名——王庚娣醫護、鄭夏恩醫生。

另外還有兩名私家醫生:劉大鈞和張錫憲。

註:

  1. 《論語.衛靈公第十五》:「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人,有殺身以成仁。」《孟子.告子上》:「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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