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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魏六朝〕一蓑煙雨任平生──名人逸事(一)

  終於看完了卷三。這陣子忙得很,晚上都沒有時間看書。看來一星期一本是沒有可能的了。

  卷三也是《世說新語》的精選白話版,但看著看著,有點悶的感覺。歸納了幾個可能性:一、故事太短,有很多實在短得算不上小說;二、雖然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家族那些人物,但這令關係更複雜;三、有點信不過譯寫。
  本來短故事也可以是小說,但實在要有相當的想像力才能把整個故事聯想出來。至於人物關係就全因自己對魏晉朝的歷史沒有認識,很多人物都是初次得聞,記得人名來就忘了故事。幸而譯文簡化了同一人物的不同稱呼,省了查註釋的時間。可惜的是知道譯文有不善之處,這無疑削弱了閱讀的興趣。

(二)

  〈賢媛.21李勢妹〉:故事和卷一輯錄自《俗說》的一樣,不過那兒是李勢的女兒,這裡變成李勢的妹子。可見有時候,史書也是說了算。

  〈任誕.34桓溫求救於袁耽〉:整卷書只有這一篇才算得上小說。話說桓溫年輕時窮得厲害,有次欠下一大筆賭債,那時剛好知道袁耽多才多藝,更難得是為人慷慨豪遇,桓溫便打算找他幫手。當時袁耽正在守孝,但他一知道後便立即換去孝服跟桓溫上賭坊。由於袁耽精於賭藝(賭也算藝?),莊家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問:「你不可能是那個袁耽吧?」袁耽不應,只是豪賭,頃刻之間莊家輸得一敗塗地。最後袁耽自懷裡取出他那頂招牌布帽,道:「現下你可以真的認識袁耽啦!」
  這故事很有趣,唯一叫人疑惑的是守孝的時候真的可以去賭嗎?或許這故事就是因此而收在〈任誕〉篇。
  對過原文,其實這卷書的譯文有點不一樣,但記在上面的時候,我也改了一下。但如果我這樣改呢?
  由於袁耽精於賭藝,一出場便大殺四方,做莊家的只好苦著臉說道:「你怎麼不索性扮做袁耽呢?」袁耽不應,繼續豪賭,頃刻之間莊家輸得一敗塗地。最後呢,袁耽自懷裡取出他那頂招牌布帽,笑吟吟的道:「我要是做回袁耽,你哪還會跟我賭呢?」
  哪個好些呢?

  桓宣武少家貧,戲大輸,債主敦求甚切。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陳郡袁耽俊邁多能,宣武欲求救於耽。耽時居艱,恐致疑,試以告焉。應聲便許,略無慊吝。遂變服,懷布帽,隨溫去,與債主戲。耽素有藝名,債主就局,曰:「汝故當不辦作袁彥道邪?」遂共戲。十萬一擲,直上百萬數,投馬絕叫,傍若無人,探布帽擲對人曰:「汝竟識袁彥道不?」

劉義慶.《世說新語.任誕》

  〈輕詆.22孫綽作誄〉:又是孫綽。王濛死了,孫綽寫誄文說他倆如何如何友好。後來,王濛的孫子王恭邊讀邊說:「我祖父又豈會與這種人往來!」上一回在〈方正.22孫興公作《庾公誄》〉中,孫綽也是這樣寫他和庾亮的交往,庾亮的兒子庾羲讀完就把誄文退還,說:「先父跟你的交情還沒有這麼深。」究竟孫綽是文人多大話,還是他和兩人的交情不足為外人道呢?

  就只記這三段了。雖然不好看,但卻引起我讀《竹林七賢》這套書的興趣。

(三)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蘇 軾.〈定風波〉

  這一次容易一點。卷三集作「名人逸事」,說的是魏晉時期好清談的名士,他們愛說些玄之又玄的說話,很有點瀟灑的感覺——這當然見仁見智,但這正是當時的風氣。「一蓑煙雨任平生」就點出了那種脫俗。

  逸事,通軼事或佚事。我想,選逸事而非其他,因為要帶出那一種飄逸,佚和軼總帶著失落,又彷彿無關痛癢。文字就有這種玩意,雖然無聊,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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