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日一樣,張三這天又帶著他的馬和驢到市集去買東西。
  但跟往日不同,市集今天舉行一年一度的清貨日,很多東西都十分便宜。於是張三便買呀買,買呀買的。看著一件件的戰利品都往馬和驢的背上放,張三高興得很:「平日起碼要再花上兩倍的錢,才買到這許多呢!」

  花錢的時間總過得特別快,尤其是在撿便宜貨。雖然還有點意猶未盡,但攤檔已收拾得七七八八,張三也只好起程回家。
  「回家的路程可遠呢!幸虧有這兩匹馬,否則這許多東西真的不知怎樣搬回家!」張三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哼著歌……

  後頭的馬斜視了身旁的驢,哼了一聲,心想:「你倒分清楚些,我是馬,他是驢!」再看那匹驢子,又想:「天啊,怎麼這匹驢子如此不濟?區區幾件東西便揹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原來驢子的鼻子不停地噴著氣,嘴巴不停地吸著氣……只聽他有氣沒力的說:「馬大哥,我很辛苦呢……今天精神不好……你可以幫我馱一些嗎?」馬兒心下嘀咕:「我可沒那麼笨,自找麻煩!」當即假裝聽不到驢子說話……

  再過一陣,路越來越難走,不要說害病的驢子走得辛苦,連矯捷的馬兒也有點寸步難行。馬兒正自全神貫注,驢子忽地又叫了起來:「馬……馬大哥,你行行好,幫幫我吧……只要捱得過去,我便為你做牛做馬也成!」馬兒一邊說:「哼,想做馬?你想得真美!」一邊想:「這山路難行得很,要再馱你那些……傻瓜才會!真討厭。」便長嘶一聲,向前奔開幾步,走到張三前面,懶理驢子的苦苦哀求。

  又走了一陣,後面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張三回頭一望,叫道:「哎唷!」馬兒也停了下來,慢慢踱到驢子的身邊。只見驢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張三說:「剛才還活生生的,這樣……就死了……」側頭想了一想,拍手道:「對,就這樣。這就不會浪費了!」自懷中取出利刀,慢慢的把驢子的皮割了下來。接著,把驢皮和驢子原來馱負的東西一併放上馬兒背上……
  馬兒欲哭無淚:「早知如此,我剛才就該幫幫他。現在真的自討苦吃了。」

  教訓一:不要自私。
  教訓二:有遠見,才是真智慧。

  先旨聲明,這寓言不是我原創的,是星期天崇拜講道裡頭的小例子。我也不知道這又是否是傳道的原創,抑或是抄回來套用的。不過,傳道沒我嘴多,上面九成的東西是我作的。原本只是人帶著馬和驢去買東西,回程驢不勝負擔,兩度求馬相助,但馬不理。最後驢子力竭而亡,主人便把貨物和驢皮放到馬背上去。

  故事本來沒有問題:自私的人自然會自食其果。
  但轉念一想:這個結論很危險。「有遠見,才是真智慧」就是說:馬兒應該知道驢子死後,自己會不好過,所以他不應自私。這裡隱含的意思便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能自私。」不是很荒謬嗎?再推論下去,要是馬兒的主人換了另一個人,而馬兒極有遠見,深知這主人不會把驢皮和東西搬到自己身上,那便可以不幫助驢子、任他死活,繼續自私下去?

  之後整堂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那篇講道究竟想說甚麼我也不甚記得了(是〈雅各書〉3:13-18)。
  現在把這個寓言寫下來,忽發現:兒童故事也是這樣教孩子的嗎?

  我們為甚麼不可自私呢?
  遠見又是甚麼呢?
  我們信神又是否因為我們看見永死的可怕呢?

零四年十一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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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點古龍。

(一)

  乘巴士時瞥見鄰座乘客讀報。
  這是普通不過的事:有時候看看標題已可略知一二——雖然要打個折扣。
  奇怪的是他讀著的是古龍的《名劍風流》。現在還有報紙刊載古龍的小說嗎?記憶中好像大公報(或文匯報)倒有梁羽生的作品。

  過了這許多年,每日追看報上連載小說的風氣已不復見。金庸創立的兩份報紙《明報》和《明報晚報》,當年也靠著他那不凡的小說撐過了不少大風大浪。到如今,《明報》已沒有刊登小說,而《明晚》更已停刊多年。我只知道《星島日報》每日仍連載著亦舒的新著小說。
  時代不同了,報紙已沒人看。報紙賣的是新聞,但撰寫編輯校對排版印刷通通需要時間,新聞也變了舊聞,豈及互聯網的便捷?尤其在這資訊爆炸的世界,浪費一分一秒簡直是罪過。至於說互聯網雖然快但未必準,但報紙縱然慢又何來真呢?

  好在每逢商務等大書店減價時總是人頭湧湧,擠得水洩不通。人手一書,起碼証明了香港人始終會買書、讀書。
  這多好。
  雖然,不好的書本不好的文字看得多也不見得有多好。

(二)

懶猴 (劍試天下 - 岱宗如何 - 古龍與懶猴).jpg  看紀錄片《哺乳類全傳》(BBC: Life of Mammals)。
  介紹懶猴(Slow Loris)的時候,旁述說:「事實上,要把一隻抓緊樹幹的懶猴拉下來,是簡直不可能的事。」好像是因為食指退化,懶猴的手抓東西時特別能抓得緊(這我可不敢肯定)。
  之後,旁述繼續說:「能夠在一隻懶猴的手中把食物奪過來的,就是另一隻懶猴。」
  我居然想起古龍。他喜歡這樣寫:「唯一比遇著一條母老虎更糟的事,就是同時遇著了兩條母老虎。」
  呵呵。

零四年十一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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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10: Here comes Garfield...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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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電視播完了《大唐雙龍傳》。

  沒看過黃易的小說,只知道他在武俠小說中溶入玄幻,是新一派的名家。電視也曾改編過他的《烏金血劍》和《尋秦記》,只是,大部份的改編通常都不怎麼忠於原著……

  但就改編劇來看,《尋秦記》和《大唐雙龍傳》的結局卻有一點相同:總有一個小孩出場,而這個小孩將會是歷史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尋秦記》中是項少龍的兒子項寶兒;《大唐雙龍傳》中是婠婠的徒兒明空。

  項寶兒以後就是項羽,就是秦末時與劉邦爭天下的西楚霸王;明空,就是中國唯一一個女皇帝——武則天,「曌」,就是她自造的字。
  很別出心裁的想法。

(二)

  項羽會是項羽嗎?在後記中,項少龍這樣推算:

  不過若計算時間,此事確大有可能。
  在歷史上,秦朝歷二世而覆亡。
  由嬴政登上儲君之位,三十七年後南巡病死沙丘。接著秦二世即位,三年而亡。那時自己的兒子「項羽」應是三十多歲,正值壯年。

  當想到項少龍是未來的人,但他的兒子居然是古代人物,這穿梭時空的異想實在妙極。
  當中,黃易也重新演繹了「焚書坑儒」這史實。秦始皇之所以要焚書,全因為他不要他師父項少龍的事跡留存下去。這樣,歷史裡便沒有了項少龍這個人,故此有《尋秦記》的故事。
  當時看到這一段,實在不得不讚歎黃易的心思。
  可是,在發現項少龍的兒子會是項羽的時候,總覺得有點不妥。
  問題就是,項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嗎?「焚書」只發生了那一次,何況項家亦應有族譜……歷史中不可能沒有了項少龍。
  當然作家可以有千萬個理由解決,但既然沒有寫下來,那就始終未能釋疑。(除非這個項羽不是那個項羽;終究是我一廂情願。)

(三)

  至於相信明空就是後來的武則天,原因有三:其一是「明空」二字合起來就是「曌」,其二是這小女孩說要當第一個女皇帝,其三是時間亦算吻合。這是黃易的佈局——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他顯然想讀者這樣推測。

  據《燦爛的中國文明.漢字的結構》說:

唐代武則天專權後,官吏們紛紛阿諛奉承。有個鳳閣侍郎宗秦客,是武后的親戚。他別無能耐可以討武則天的歡心,就抓住武則天愛造字、改字來投其所好。他絞盡腦汁,造了一些字。有一天,他獻給武則天十四個新字,請求武后採納以顯示「文治」偉績。果然,武則天大喜,並當即從中選了一個「曌」作為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她也立刻在全國頒令通行。

  原來「曌」字不是武則天原創的。

  同樣,歷史上的「玄武門之變」也有了新版本。玄武門前,雖然李世民和大哥建成四弟元吉兩黨人均有大批將士,但李建成心知大勢已去,竟然假意投降,藉機挾持李世民。僵持之際,雙龍出現,發箭把李建成射死。因此,李世民就免了「親手害兄殺弟」這大逆不道之惡行。(當然,計下來他還是脫不了關係。)

(四)

  就算歷史上真的有項少龍,秦始皇焚書坑儒永遠也是可恨的。只是,這亦不過是他諸般暴政中的一樁小事——套用《再現的文明.中華》裡的一句話:

  ……比起長平之戰大將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來,堂堂始皇帝坑殺四百六十餘人又算得了甚麼。1

朱淵清.《再現的文明.中華》第一章

  歷史上也絕不可能有寇仲和徐子陵,但我卻寧可相信李世民沒有親手殺死自己的胞兄弟——唐太宗,應該是一個毫無瑕疵的名君。
  縱然這世上並沒有聖人。

零四秋

註:

  1. 我引這一句說話多少有點斷章取義,大家應該找這本書來看看。就算我不負責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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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12 Tue 2004 12:15
  • 翻譯

  上星期六,逛了逛圖書館。趁著興趣仍濃,還想多借一兩本講詩詞的書好好用心。怎料,卻借了另一類書:思果的《翻譯新究》。
  書不算厚,正常一本書吧,但居然兩日便看完!記憶中好像只有金庸的小說才看得那麼快……

  翻譯不是替讀者查字典。翻譯是要讀者用自己的文字讀出作者心裡所想。
  雖然思果先生說該直譯的便直譯,該意譯的便意譯,但總覺得他還是傾向意譯:有時候,為了要譯出那層意思,也就顧不得「不準確」了。

  意猶未盡,昨天又借了兩本思果的書:《翻譯研究》和《功夫在詩外》。《翻譯新究》可算是《翻譯研究》的下集,又或者叫作續集也成,雖然兩書差了個十數年,但脈絡相連。不但是極好的翻譯論著,也是寫中文的應該翻看的書。白話文實在歐化得厲害……
  嗯,看得太快,似乎有點囫圇吞棗。要讀多一遍

bloghk
阿雨仔 (10/12/04 12:32:23 pm) 留言說:
Hello, I'm studying translation in HKBU.
Books written by 思果 are really great.

bloghk
youngsiugut (10/14/04 5:56:48 pm) 留言說:
Yes, his books have given me much insights. I suppose i should have taken a language-related degree at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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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挈領  一直想寫近體詩,家中也有一本書專講論詩詞的:士會的《詩詞挈領》,是在書局大減價時買回來的,但沒有認真的看過。
  終於發現:好深。於是週六到了圖書館多借兩本書:王力的《詩詞格律》和啟功的《詩文聲律論稿》。
  看過後,才知道不只是《詩詞挈領》深,原來寫詩本身就是一件好深的事。押韻和平仄這兩樣,尚可恃著粵語根底應付著,但一到拗救便只好投降……
  是資質愚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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